no ostrich here / 今朝有酒今朝醉

[奈因]容身之所

(裂缝梗 上一次用在勃普 作为次元 这一次作为时空 两者概念有相似 但也有不同)

AZ初期产物 OOC



容身之所


01.

 

[今天],终于有了一些不同。

 

我是界冢伊奈帆,作为一名普通军校的学生,此时的我本应像往常一样坐在饭厅里吃着早餐并等待早训开始,然后和同样大汗淋漓的同学去浴堂简单冲个澡,休息半小时后去教学楼里接受理论学习。

 

但是[今天],我却没有。

 

 

02.

 

遇到那个少年已是三天前的事。那天的雨很大,他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瑟缩在路边,浑身都湿透,衣裤上全是泥泞,仿佛刚被踢出家门的弃猫。

 

纵然夜色阴沉、雨幕稠密,我却一下子看到了他。或许是因为他那过分惹眼的头发?没有见过的银灰色。大概,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吧。

 

“晚上好。”

“……”他抬起头来,额前的刘海碎碎的遮住眼眸,雨滴和着污泥已经污了一脸,脏兮兮的。

“日语,听得懂吗?”

“……”

“……?”

余光里,他干裂的嘴唇吃力地蠕动着。

“伊……”

“你在说话吗?”我略微弯下腰去。

“伊奈帆……君?”

 

 

03.

 

他告诉我他叫斯雷因,姓氏太拗口,夹在纷杂的雨声里我并没听清,包括他后面说的那一堆东西。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认得我。

 

我带他回到我的住所,烧水给他洗了澡。他非常的疲惫,一直耷拉着眼皮,水雾蒙蒙下的翡翠绿的眸子几乎要睁不开。

 

“那个,”终于将他收拾好,换上干净的衣服,我擦了擦额上隐隐渗出的汗水,“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不过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晚安。明天早上,我再替你想想办法好了。”

 

他——斯雷因?真是少见的名字呢——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不过双眼一阖,轻鼾顿起。

 

我看着他小孩子一般的睡相,忍不住碰了碰那还没有完全吹干的有点湿漉漉的毛发、不,头发。这个人,倒是真的真的,很像一只小猫呢。

 

不过比起这个,我还是来考虑晚上应该睡在哪里这个要紧的问题比较好吧。

 

 

 

04.

 

我们的日子,是从哪一天开始[改变]的呢?

 

 

05.

 

“嗯,教官那边就麻烦你了,加姆。”我掐掉电话,将锅里的煎蛋翻了个面。

 

“伊奈帆君。”

“你醒了啊。”我撇了眼站在门口的人,嗯,睡了一觉之后看起来精神多了。“蛋包饭和鸡肉蛋卷,你喜欢哪个?”

“啊?”斯雷因一脸茫然。“我……选蛋卷好了。”

“抱歉,今天早上是蛋包饭哦。”我将两份盘子端上餐桌,推开椅子坐下。这时我发现斯雷因还愣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不过来吃饭吗?”明明是饿了很久的样子啊。

“啊,好的。”

他这才乖乖过来,学着我的样子坐下,然后拘谨地使起刀叉。

 

“出入证,有吗?”我边吃边问。

“什么?”

“首都出入证,你没有吗?”我又忍不住去观察他的眼睛,这么浅的瞳色,绝对不是日本人。

“……”

“身份证明呢?装在身份卡里面那个有磁的但是可以折叠的东西。”

“……”

“可以给我看吗?”

 

没有回答,还是没有回答。

斯雷因只是低头不语,咀嚼的速度也放缓了。

 

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他看起来非常沮丧。而且,是我的错觉吗,他一直表现得怯生生的,难道是在怕我?

 

对了,前阵子倒是听说政府最近在驱遣国外偷渡过来的非法移民。我作为军队的后备役,或许会被以为和政府有什么关系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还真是难办了。

 

 

 

 

 

06.

 

截至[今天],是我请假没有去上课的第四天,自从那天下夜课回来在路边“捡”回了斯雷因之后,我终于回到久违的不需要在学校度过整整18小时的平凡的日常生活。上半学年修的学分目测已经扣除到百分之八十五,那么,距离我能赶上为期一周的年终测评然后以九十分的成绩毕业的时限,也只有三天了。

 

关于斯雷因的事情,这几天我已经弄清了个大概。虽然他的戒备心还是有点强,即使我救了他,并收留了他,面对我的一些提问他也会闭口不答。

 

但是照他目前的说法,他的确不是日本国人,但也不是其他任何国的人。他是一名时空逃犯,来自九个时空维度外的薇瑟帝国。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里的日本国已经是他逃亡之路的第十三站。而在这之前他已经在某处遇到过我,没错,处在另外一个时空的界冢伊奈帆。

 

到了[今天],我又问他,你为什么会被追缉?

 

这个问题我至少已经问过七八遍,之前他总是不回答,或者施以极其拙劣的话题转移技巧。然而这次,他却反问我:那么伊奈帆君,为什么你会帮我呢?猫一般上扬的眼角终于折射出一丝咄咄逼人的光芒。

 

说的也是,我明明答应了雪姐要在军校里修得优秀以上的学分,然后顺理成章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这些年来,我也的确每天都勤勤恳恳地上课、训练,别人都不会的课题我会接下,别人都不敢尝试的练习我会去做,书本上那些理论知识我都完完全全掌握了,学校里的每台训练机我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么,是为什么呢?

 

遇到斯雷因之后,我天天在家里,用好久没有练习的厨艺每顿做两个人的饭,给他看我的书——教科书、还有雪姐送我的那些书,一起聊天,晚上也一起填满这张一个人睡总是太过空旷的床。

 

每天早上烹饪早餐时,我仿佛都会回到上军校以前,雪姐还在家里的那段时光。

 

是啊,我啊,不过是在怀念而已。

 

“伊奈帆君?”

 

嗯?

 

“为什么在哭呢?”

 

 

 

07.

 

斯雷因终于又告诉我一些事情。他能够来到这个时空,是因为他在维度里面穿行的时候,有时可以发现一些裂缝。如果他跳进去,薇瑟的时空骑兵找到他也就需要更多一些时间。

 

但是,他在每一个时空里也不能待太久,似乎这在他们那边的常识里是不可以的。这不难理解,因为在他之前,也没有人敢跑去另外一个时空里溜达。

 

政府警备仍然在搜寻非法入居者,我不知道如果斯雷因被他们查到该怎么处理,时空旅行,这在这个国家——不,这个世界,都是前所未闻的吧。

 

“伊奈帆君。”

 

“怎么了?”我翻看着画集上面的第110版的SLEIPNIR,自从上一次地球联合与星际联军交战以来,这种机体已经基本被淘汰,除了在展览馆里偶尔能看到,现在就连一般的军事学校也不会将它用来做常规训练了。

 

“你的姐姐……”

 

“嗯,已经去世了。”我翻过一页,第109版的AREION。熟悉的军绿色,考验微操到极致的一款机体呢。

 

“是吗……对不起。”

 

“没关系,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

 

我察觉到空气中有一点异样,望了望斯雷因那边,“你怎么了?”

 

“没什么,”斯雷因尴尬地看着我,“只是觉得伊奈帆君,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这样吗?”我冲他笑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轻快起来。

 

 

 

08.

 

可是[变化],如果只是看到世界表面流动的表象,那些细枝末节和汪洋一浪,也能算是[变化]吗?

 

 

09.

 

“伊奈帆还是不来学校吗?”电话那头起助又是羡慕又是不满的语气,突然手机被人夺走,韵子在那边大喊大叫:“伊奈帆,拜托你不要这样子啊!我们小组的成绩都被尼娜他们反超了啊!”

 

“请你们再多多加油吧,期末测评前我会回来的。”

一阵混乱的杂音,这次是加姆抢走了手机。“少来了!你如果生病成这样,那之后的军检你怎么办啊?这可是测评里的一项啊。”

又是一阵混乱。“问题不是这个啦!伊奈帆,不如明天我们来看望你吧?”

“谢谢韵子,不过真的不用了,我没事。”

 

“这样没关系吗,伊奈帆君?”斯雷因从后面无声无息地突然冒出来,让我刚挂下电话长呼出去的一口气差点又倒吸回来,“你是不是要考试了?”

 

“没有关系的。越到学年末导师讲的课程就越没用倒是真的。”我拉着他从阳台往里屋走,“所以那些平时学习不好的人想在期末再来刻苦一把,最后依然考得很差。”

 

斯雷因被我逗笑了,被我抓住的胳膊也跟着轻颤。

 

而此时,距离我们剩下的[日子],还有一天。

 

 

10.

 

天空。近到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天空。蓝的晶亮,几乎透明的纯色。尽管知道这是瑞丽散射的产物,还是美得这么惊心动魄呢。

 

透亮得仿佛玻璃一般的苍穹,倒映出起伏的海和一条条浪花的纹路,好像在几千公里高的高空中也有颤抖的潮汐。

 

接着,看到一条细细长长的裂口。

 

那个是斯雷因的所说的时空裂缝吗?

 

裂口的触角迅速蔓延。

 

如同钻石墙的碎裂一般,世界骤然崩塌,天地间只剩破碎的声响。

 

 

 

 

11.

 

“……!”

“……伊奈帆君?伊奈帆君!”

 

斯雷因……?

 

……在说什么呢?

 

逆流的时间之河里倒影出那些蝉鸣阵阵的盛夏。

 

[啊啊啊伊奈帆——!干嘛不早点叫我啊!]

[伊奈帆,我有说过好几次早餐不要再弄鸡蛋了吧?]

[伊奈帆为什么不想去上军校呢?]

 

因为无聊啊,雪姐。战争,很无聊。

 

[新岛那个研究所有那么好吗?好像很难考啊。]

 

比起那个,我觉得战争,更不好啊,雪姐。

 

[伊奈帆——你真的误会啦。]

[姐姐我啊,可不是因为喜欢战争,才选择成为战士的哦。]

[我只是希望可以为了和平而奋斗,然后,我想要保护更多人、和他们所珍视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就算要让我扣下板机,我也在所不惜。]

[毕竟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有太多美丽的人和事了。大家虽然有着不同的人生,却都在努力地生活着。……伊奈帆?伊奈帆?你有在听吗?]

 

知道了啦。

 

[伊奈帆啊……]

[伊奈帆……]

 

[非常抱歉。界冢准尉她……在遭遇火星第三批飞行骑兵的时候……]

 

 

[对不起。]

[对不起……]

 

 

头痛欲裂。

 

“醒一醒啊,伊奈帆君!”

 

不能呼吸了,这种快要溺毙在水里的感觉。从眼角里漏进来的岸上的几束微光,有一双正努力伸过来的手,却将水里的映像搅得浑浊不堪。

 

呐斯雷因,你告诉我。

 

如果杀人让你如此痛苦,那么你又是为了怎样的大义而踏上战场的呢?

 

 

 

 

12.

 

“如果你不担心出去会遇到巡逻官的话,那就跟上来好了。”我整了整衣领,对身后的斯雷因说。“当然,要是真的遇到了,你只需要假装听不懂日语就好了,不要对他们说起你真正的来历。”

 

“我知道了。”斯雷因认真地回答着,“如果一直在你这里待着,我想可能很难找到回到时空维度的裂缝,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能祈祷运气没那么差了。”我想了想,从衣架上抓了顶深色的布帽,给他戴上。“这样是不是比较好呢?”

 

斯雷因用手摸了摸帽檐,点点头,对于我的搭配似乎很满意。

 

 

“那么,走吧。”

 

 

13.

 

老实说,除了上一次出来购买食材,我也好久没有上街了。[今天]的东京的夜晚,身处闹市与小巷里是截然不同的光景。高速发展的科技依然无法带给全部人他们所祈求的幸福。就像和平年代下依然潜伏着战争的阴影一般,在街灯照不到的地方依然蠢蠢欲动着犯罪的气息。我带着斯雷因在黑暗里穿行,一路无言,亦步亦趋。

 

“这条巷子出去拐角就是最繁华的地段了哦。如果你有看到巡逻官,记得告诉我。我们需要绕开走。”我回头向斯雷因嘱咐道。

 

“好的。不过没想到学生的住区距离市区这么远呢。”

 

“因为是军校嘛。”

 

“说的是呢。伊奈帆君,为什么会想到参军呢?”

 

[要是能看到伊奈帆穿军装真是太好了。]

 

啊啊,又来了。

 

“先走吧,不要在这里停留,会被那些地下党盯上的。”

 

揉乐揉太阳穴,我兀自朝前走着,斯雷因也很快跟上。

 

走出巷口,扑面而来的斑斓迷离的世界,让我的整个思绪和视野都满溢出虚假的光彩。

 

 

 

14.

 

双层立交桥下面川流不息着最新出产的机动车,白天没有开张的娱乐场所也纷纷点亮霓虹,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从酒馆出来的上班族走得晃晃悠悠,街上更多的是像我们这样专挑晚上出来闲逛的青春期少年。

 

在一大波前行的人群中,唯独我格格不入的停下脚步。

 

“来回答你的问题吧,斯雷因。”

 

“我加入军队,是想要完成姐姐的夙愿。”

 

“那么你呢,斯雷因?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穿的那身衣服上,可是有两个徽章呢。那应该是军徽吧?”

 

“如果你不想说什么,我不能勉强你说。可是,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斯雷因,我想我也见过你。”

 

 

“你昨天做的梦似乎很可怕呢。”身后传来斯雷因越来越小的说话声,是心虚了吧。“我怎么推也推不醒你。”他说。

 

“嗯,是很可怕。”嘈杂的众人终于我们包围,“斯雷因,你相信平行时空吗?——不,我不该这么问你,因为你可是唯一一个见证了这个的人嘛。”

 

“被追缉是因为什么呢?”

 

“五年前的那次空袭,战场摄像头里面那个对着尸体道歉的火星飞行兵,就是你吧。”

 

“不,应该不能说是你,而应该是[这个时空]的你吧。”

 

“伊奈帆君……”我无法想象身后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里却分明染上了一丝错愕。

 

“我希望我没有记错吧,火星铁甲骑兵飞行部队第三批次,编号43779,误杀了负责疏散平民但没有参与作战的AREION机体的运输机机师,斯雷因·特洛耶特。”

 

前方走来一群穿着国中制服的嘻嘻哈哈的少年,一时间笑闹冲散了我周围所有的声响,我抬头看了眼面前一栋栋色彩斑斓拔地而起的高楼,不熄的巨型霓虹在努力粉饰着整个不夜城的悲伤。于大战后重建的东京,虽仍有断壁残垣,却不乏酒绿灯红。没人记得脚踩之地曾经是怎样的废墟,废墟下面曾经掩埋着多少的躯体。

 

所以啊,雪姐,这就是你为之奋斗的和平。

 

罪人得不到惩处,庸人愚蠢的苟活。真正的英雄却永远无人问津。

 

“抱歉啊,斯雷因,我知道现在来说这个或许很过分。”

 

“明天开始,我会回学校上课了。所以,如果今天你找不到时空的裂缝,明天开始我也没办法再顾着你了。”

 

 

15.

 

自顾自地说了好多,才发现后面一直没有回应。等我深呼一口气然后转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穿着我的针织衫戴着我的帽子的、长相酷似猫的少年,居然哭了。

 

我来不及去思考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明明哭得眉头紧皱但还咬紧牙关拼命在强忍泪水,这算是哪回事啊?——余光里却瞥见刚才走过去的那群少年因为晚归正在被几个穿警视厅制服的大叔抓住询问。是巡逻官吗?

 

“快跑。”

 

正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并不停用手擦脸的斯雷因完全没听见我的命令。

 

“我说,快跑!”我的手居然抢在我的话语之前,率先触及到了斯雷因。我毫不自知地抓住他跑了起来,回过头前只捕捉到他泪汪汪的眼里那一瞬间的惊讶。挡在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我一一推开,起跑后扬起来的风将我的外套吹得胀鼓鼓的。旁人的惊呼和脚下的加速度本该让我几乎听不见斯雷因说了什么。可是我却听到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声音仿佛静止了时间也超越了空间。那个叫斯雷因的少年,穿越无边无境无休无止的的时空来到我面前的少年,抽噎着,对我说:

 

 

 

“谢谢你。”

 

 

16.

 

斯雷因找到裂缝了。

 

在我回学校的第一天,终于知道了这几天里发生的很多事情。起助因为真的生病,即将缺席期末考的第一项测试。我们小组的得分在韵子和加姆的奋起直追下终于回到第一位。最新消息称被改装后的SLEIPNIR第113代已经决定被列为下一届起的军校基础训练机,目前已经投入生产,我们也终于不用再靠着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那批AREION苦苦钻研打击手法。目前东京市区的所有非法移民已经被基本遣送出境,驱遣范围将持续扩大到周边城市。

 

然后,因为回到上学时的教程安排,我三餐都将在学校里,等到训练完的深夜我回到住所时,斯雷因已经离开了。他只带走了他来时的衣物,将我借给他穿的衣服也好好洗干净晾好在阳台上了。包括那个我觉得很适合他的布帽子,他也没有拿。

 

墙角有一本摊开的画集,那是已经绝版很多年的童话读本,是多久以前买的连我也不记得了。我走近一看,中途裂开的苍穹,莫非就是这里面容纳有无数个穿梭纵横的时空?

 

我将厚厚的读本放回书架上,刹那间眼前闪过斯雷因的脸。那是第一个相遇的夜晚,他狼狈地坐在那里,闻声后抬头看我的眼睛透亮得,简直像是噙满了泪水。

 

我不知道眼下所处的世界中的那个火星的斯雷因 特洛耶特现况如何,也不知道来到我家中的斯雷因 特洛耶特是否会在某个未知的时空被时空骑兵抓住。其实说到底,对于他,我始终是一无所知。不论是他那套任何理论都解释不了的时空旅行的说辞,还是他原本的出身,他的过往,以及将来。我通通无从知晓。

 

但即使这样,当他出现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帮助他,照顾他,最重要的是,相信他。

 

或许就像雪姐以前说的,这个小小的星球,有太多奇迹上演。

 

至此,和斯雷因·特洛耶特的相遇,也告一段落。

 

独自面对着偌大世界里的这一隅过分静默的空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回床上。周遭的一切都在告知着我,[今天],将不会再有什么不同。 

 

 

 

 

HALF FIN.

 

>>>>[之后]或是[之前]的<<<

 

我是斯雷因·特洛耶特,地球人,十岁时被父亲接去火星。父亲去世以后,为了获得薇瑟的国民身份,我被迫前往军队服役,隶属飞行骑兵第三列队,机种为探导型运输机。在第二次星际联战地球战场上,被要求作为先遣部队第一次出击。

 

帝国的意图我当然明白,如果不能亲手在这片故土上留下血腥战果,我将永不会被薇瑟认可。但是当我重新看到看到故乡的碧水蓝天的那一瞬间,看到战火硝烟在这块大地上肆虐的那一瞬间,看到被火星骑兵狠狠践踏的同胞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仍然承受着迄今以来最为深重的煎熬。

 

而让我最无法忍受的是,我童年时最好的玩伴,在我因为父亲与火星的关系过密而被所有同龄人孤立、只有他愿意接纳我的——界冢伊奈帆,居然也加入了地球联军作战。他驾驶一台陈旧的SLEIPNIR,当显示屏识别出他坐在机师室里的画面时,我彻底崩溃,手握操作柄泣不成声。

 

他正领导两列地球铁甲骑兵迎战卡特尔伯爵的WARIOES。那可是伯爵扬陆城里最为金贵也最为嗜血的机体啊!

 

眼泪完全糊湿了我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本能地依靠防御系统躲避着到处乱飞的流弹。到后来,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看不见伊奈帆君和他的地球联军。不,此刻的我早已驶出战场了。

 

战争,战争,战争……

 

 

“43779!你在做什么!”

 

“命令43779,立即滞空!立即滞空!”

 

“43779,你是想做逃兵么?”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求您,为什么不能制止这愚蠢的行径啊!

 

 

 

被轨道巡逻逮捕后,在库鲁特欧卿的扬陆城,我接受了来自帝国最高审判官的军事审判,到那时我才知道,伊奈帆君和地球联军居然击败了声名远扬的WARIOES,连伯爵的王牌机师也死在他们的AP弹药下。

 

真不愧是伊奈帆君呢。我扯了扯嘴角,不得不低垂的头颅让我只能紧盯自己那跪得发痛的膝盖。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斯雷因,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伊奈帆君……”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呢,伊奈帆君从他面前那堆我看不懂的书里翻找了很久,终于抽出厚厚的一本,然后摊开某一页在我面前。

 

那是……玻璃般透明清亮的苍穹,刻在上面丝丝的纹路看起来又像是海洋。真是太美了。太美了。我看得几乎失了神。

 

[看这个。]他的食指指在某条蜿蜒开来的细线上,仔细瞧的话,细线的两端仿佛触手一样向四下延伸着。

 

[裂缝,如果进去了的话,会不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时空了呢?]

 

面对审判官高高举起的审判锤,我默默下定了决心。

 

 

 

FINAL FIN

 

斯雷因时空里:与伊奈帆是朋友,但后来战争爆发,成为敌人,不想与伊奈帆交战才逃跑,作为逃兵+战犯被追缉
伊奈帆时空里:与斯雷因原本不相识,战争爆发后,雪姐被斯雷因误杀,后来加入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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